几人都知道,林砚肯定的受累了的。
林承稷沉吟着点头:“陛下思虑周全,御令和空白圣旨,确是安定人心的利器,此事你处理得妥当,既全了朝廷体面,也救了百姓性命,功德无量。”
文韫则更关心林砚的身体:“人都没事吧?你没受伤吧?”说着又上下打量儿子。
“没事没事,娘,我好着呢,一根头发丝都没掉。”林砚赶紧保证,“就是爬山路累得够呛。”
文韫这才彻底放心,又给他夹了只鸡腿:“没事就好,多吃点,补补。”
一直安静听着的文恪此时才开口,语气带着钦佩:“砚表弟此行,可谓仁政之举,既彰显朝廷法度,又不失抚慰之心,实在令人敬佩。”
林砚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,挠挠头:“恪表哥过奖了,在其位谋其政,分内之事罢了。”他赶紧转移话题,“对了,恪表哥,春闱考得如何?你们那时还在洛州,也没个人照顾,我们都担心影响你发挥。”
提到春闱,文恪的神情立刻拘谨了几分,放下筷子,坐得更直了些:“有劳表弟挂心,一切尚算顺利,答题时,皆是按照表弟先前建议,务求实在,不尚浮华,只是考场之上,高手如云,结果如何,实难预料。”
文恪说得谦虚,眼神里还透着紧张和期待。
大渝的春闱放榜是在三月初五,眼下才二月下旬,还得等上好些天。
林砚咽下嘴里的鸡腿肉,宽慰道:“表哥不必过于忧心,你基础扎实,又肯下苦功,只要发挥出平日水平,定然无碍,如今朝中取士,陛下更看重务实干才,厌恶那些花团锦簇却言之无物的文章,你走的正是对了路子。”
林承稷也颔首附和:“砚儿说得是,恪儿你的文章老夫看过,言之有物,理据充分,只要不出大纰漏,中试的希望很大,安心等待便是,不必过分焦灼。”
文韫笑着给文恪夹了块鱼:“就是,考都考完了,想那么多也无用,吃饭吃饭,瞧你们一个个紧张的,天又塌不下来。”
林墨也笑嘻嘻地凑趣:“就是就是,恪表哥肯定能高中!到时候咱们家可就又出了个进士老爷了!”
一家人说说笑笑,气氛重新轻松起来。
文恪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,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,低声道:“多谢姑父、姑母、表弟表妹吉言。”
这顿饭吃了许久,直到杯盘狼藉,众人都有些撑了才撤下。
林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,只觉得困意上涌,哈欠连天。
文韫见状,赶紧催他回去休息:“快去歇着吧,热水都给你备好了,好好泡个澡解解乏。”
林砚也确实累得眼皮打架,从清源县赶回来一路上就没好好休息过此刻精神一松懈,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。
他晕乎乎地回到自己院子,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,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着。
这一觉睡得极其踏实,连个梦都没做。
直到第二天清晨,生物钟准时将林砚唤醒。
虽然身体还有些残留的酸软,但精神已然恢复了大半。
想起今天还要上朝,林砚一个鲤鱼打挺……没挺起来,腰酸得他龇牙咧嘴,只好老老实实地爬起身。
洗漱,更衣,换上那身熟悉的绯色官袍,对着铜镜整理衣冠时,看到镜中那个眼底依旧带着些许倦色,却难掩清俊的青年,林砚恍惚了一下。
不过离京一个多月,却好像过了很久。
收拾停当,林砚匆匆用了些早饭,便跟着父亲林承稷一同出门,乘马车往皇宫而去。
马车轱辘,碾过清晨微湿的石板路。
林承稷看着儿子,忽然道:“昨日忘了问你,陛下……在城外等你,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?”
林砚心里咯噔一下,脸上却故作镇定:“没什么要紧事,就是陛下体恤,问了几句清源县的情况,看我累得够呛,就让我先回家歇着了。”
他可不敢说实话,难道要告诉他爹,陛下不仅亲自跑到十里外等我,我们还抱了亲了,你儿子我还主动索吻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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