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状况,对方应该不想杀他了。
陈景殊鼓起勇气,问起心中疑惑:“你怎么逃出秘境的?”
殷诀编花的手顿了顿,没有回答,转而道:“师兄不必担心,龙属乾坤并蓄,体内腑脏成双,师兄当日剜掉的,只是其中一只灵核,我无大碍。”
陈景殊呆愣:“乾坤并蓄…成双?什么意思?”
见他不明白,殷诀走过来,站在面前,手摸到了黑腰带上。
陈景殊对他这个动作太熟悉了,立即道:“我懂了,懂了!”
殷诀嗯了声,没有继续脱裤子,说:“师兄明白便好。”
陈景殊挪开眼,本来屋里氛围还算正经,可经过殷诀这一举动,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他不自在了会儿,有许多疑惑想问。想问殷诀怎么逃出秘境的,想问那本假天枢录,想问天道是否放过他,想问殷诀为什么杀人,祸世是不得已为之,还是魔族本性如此,非以杀人为快。想问龙蛋怎么回事,想问地牢里的师兄弟们情况如何,想问殷诀何时放走他们,想问很多很多……
但是这一切问题,都被殷诀的话打散,“师兄不喜欢?”
陈景殊愣了会儿,才理解他指的什么。
见他排斥,殷诀闷闷的,复述一遍:“师兄不喜欢?”
陈景殊抿紧唇,没吭声。
“师兄讨厌。”殷诀道,语气不再是疑问,而是肯定。
陈景殊不想探讨这个话题,起码不能摆在明面上,他不知殷诀怎么说的出口,就跟讨论今日天气如何似的,没有半点难为情。
但他不回答,殷诀估计会一直纠缠,于是只能应付道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师兄不喜欢,我就不喜欢。”
陈景殊有点受不了,想起秘境里对方拿刀比划的场景,莫名局促,语气也控制不住:“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喜欢就好,为什么要别人也喜欢。”
“师兄……”
不等殷诀说完,他又打断:“而且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的那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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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兄别犟了,快给你老公开点荤吧!
你在外面干什么!
陈景殊心直口快完,又立即后悔,赶紧看向殷诀。
这段时日太过滋润,每日不是吃就是睡,他居然无形中放松了戒备,差点就忘了今非昔比,殷诀魔脉觉醒,早不是当初的青涩小师弟,他怎么能随便怼。
他噤声,悄然用余光打量。但面对他的出言不逊,殷诀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神色,虽仍是没有表情,眸光却闪烁两下,带着点难以发觉的奇异神采,直勾勾打量过来。
就好像陈景殊不是在怼他,而是在夸他;就好像前几日唯唯诺诺的陈景殊不是真的陈景殊,如今这个才是。他的眼眸重新燃起光亮,周身死气沉沉也消散。
“师兄……”他唤了声,欲言又止,定定看着陈景殊的脸,似有千言万语。
被他这么盯着,陈景殊头皮发凉,嘴角也隐隐作痛。虽说殷诀已乖顺数日,眼下也没有逼迫他的倾向,但他还是紧绷,毕竟有阴影。
他一紧绷就会下意识屏气,一屏气就脸皮发白。
“师兄。”殷诀又叫他一声,错开眼,盯着地上他的脚,慢慢说了句,“师兄,不必怕我。”踌躇了会儿,认真道:“师兄凶起来,好看。”
说罢也不看陈景殊,不知是怕周身煞气吓着人,还是冷面微羞不愿见人,目光不是落在地面,就是扭头看向窗户。
陈景殊顿了顿,没吱声。本来还紧绷,现下全部转为诡异的不自在。
屋内寂静,无人说话,但到处飘荡着那句酸言酸语,将本就僵直的陈景殊包裹得更加紧实,无论喘气还是眨眼,都觉得身上麻麻的。
殷诀似乎也麻麻的,说话声发飘:“师兄身体刚痊愈,需要多加休息。”说罢也不走,先是细心关上门窗,清理地面碎叶,再将龙蛋小心抱起,把编织好的两只花环套蛋上,接着小心捋着花瓣,确保每只花瓣都保持热烈盛开形状。做完这些,他环顾四周,又走到桌边,把冷掉的茶水换上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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