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知南解决那一大碗汤时,已经是二十分钟后,段步周不知道去哪里去了,完全不见人影。
她自己早有了离开的念头,去问衣服和鞋子,阿姨正忙,让她等等,等忙过后,自会给她熨烫衣服,还会给她送上来。
她不想等,自个找到洗衣间,打开烘干机,一看,自己的衣服竟然跟那人的扔在一起烘干,都缠成一团了。
她分拣出自己的衣服,拿到楼上重新穿好,出来时,二楼客厅的落地窗前正站着一个人,一手拿电话,一手随意把玩着花瓶上的龟背叶。
陶知南猝然见到他,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跟他说一声,毕竟他招待了她一个晚上,不管喜不喜欢这个人,这时候该有的礼数还是可以有的。
但转念一想,他可能在忙着跟人谈生意谈工作,她这样过去打扰不太好,遂止住了脚步,有了避而不见的想法。
大不了下去的时候,跟阿姨说一声就好了,也不算一声不吭就离开。
她毫无负担说服了自己,准备下楼梯。
那人却如后面长了眼睛,转身过来,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冲她招手。
陶知南自知避不开了,腹中很快酝酿了礼貌不失分寸的告别话术,正要开口时,对面的一句“闻珲律师,等会见”如雷般响起,彻底把她给钉在原地。
她不可置信看向他,刚才告别的话术都抛却了脑后,满脑海都是他那句闻珲律师,某一瞬间也想过是不是重名重音,但是偏偏还是律师,那几率大概不太可能。
段步周将她的神情转换看在眼里,挂了电话,平静地看着她。
“你跟闻珲律师,认识?”
陶知南好半晌才开口:“不认识。”
段步周却是不信:“不认识,怎么一副见了前男友的表情?”
陶知南脖子一梗,不知道怎么想的,顺着他的话,脱口而出:“是我前男友又怎么样?”
她跟闻珲拍过不少双人照片,但偷看照片的人,也只是发了她比较裸露,事发后,不少人阴谋论她有金主,小小年纪被玩弄,就算她否认金主,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是她跟男朋友情浓到极时拍来欣赏的。
所以从始至终,闻珲的照片都未曾在大众媒体上暴露过,名字都不曾,在世人看来,她口中的男友,或许只是一种需要掩人耳目的话术。
段步周没想过她会这么的坦荡说出来,昨晚让小杜去查她跟闻珲什么关系,小杜没查到,然而他心中有自己的猜测。
现在社会,有个前任太正常了,就是不知,闻珲是不是那个干出爆照的人,如果是,那真的有点太上不得台面了,可是闻珲律师为人处世上一直挑不出毛病,小小年纪,能力也颇为了得,这真是叫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我没有其他意思。”段步周顿了顿,继续试探:“你们要不要见一面,叙叙旧?”
陶知南深呼吸:“段总,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。”
段步周由此断定他们两分开时应该闹的不太愉快,虽然人有好奇心,但也很聪明地止住了这个话题。
“你要离开了吗?我刚好也要去公司,顺路。”
陶知南觉得他简直离谱,一大早莫名奇妙从他嘴里听到闻珲这个名字,对话了几句,居然还问她要不要去跟前任见一面,她不知道他目的为何,也不想去知道,她此刻完全不想理他,更不用说跟他说告别了,直接转身走去楼梯下楼。
不知道走错了哪个方向,出到别墅外面时,是一个靠湖的步道。
周围都是在晨色中散步遛弯的人,不见有车,也禁止车辆来往,她跟着一个跑步的大妈走了几百米,随便找了一张路边椅子坐下。
那件事之后,她被陶若灵看着,没见过闻珲,连分手都是在电话里分的,一切联系方式都删完。
等风波消散,猎奇的目光不再聚焦在她身上,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绝情了,他已经解释了不是他做的,也去报了警,她不敢去跟网友对线怕越描越黑,私底下骂他一遍一遍不过是另一种的泄愤和胆小怯弱。
她很久才意识到那一段发生在最好年纪的初恋已变得面无全非,连同那时的她。
她闭眼,深呼吸,仰起脸,再睁开眼时,阳光通过树枝,叫她有片刻的眩晕。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