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重阳的头歪在椅背上,意识像沉在灌满水的玻璃槽里,混沌得抓不住一丝清醒。
嘴唇翕动着,声音很小翻来覆去只有一句。
“是我不好……都是我……”
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,在下巴尖聚成水珠,砸在衣襟上。
“砰——”
厚重的木门被猛地踹开,谢醒的身影带着风冲进来。
目光扫过被困在椅上的陈重阳,右手瞬间摸向腰间,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何尔西与维斯。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也敢拿枪指着我?”
何尔西掸了掸裙摆上的褶皱,脸上没有半分惧色,反倒勾起一抹猖狂的笑。
“动手啊!杀了我,你以为自己能活着走出这座王宫?”
谢醒的手沉默的对准他们。
何尔西看向陈重阳,眼底的兴奋还没褪去,“至于——他嘛,他刚才的反应让我很惊喜,我会把他带走,慢慢玩……”
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“轰隆——”
一声巨响,硕大的落地窗遭到剧烈撞击,钢化玻璃瞬间碎成无数锋利的碎片,像暴雨般朝房间里崩飞。
所有人下意识地扑在地上躲避。
谢醒反应最快,几乎是凭着本能飞扑到陈重阳身上,用后背死死护住他。
玻璃渣子狠狠飞在谢醒背上,尖锐的棱角划破布料,扎进了皮肉里。
“呃……”
谢醒疼得闷哼一声。
陈重阳被压在身下,能清晰感受到背上传来的重量与颤抖,还有顺着布料渗下来的温热血液。
“咳……”谢醒用力晃了晃脑袋,灰尘呛得他嗓子发疼。
他撑着地面起身,后背的伤口被拉扯得钻心,视线花了好几秒才重新聚焦。
谢醒跪坐在陈重阳身边,双手用力拍打他的脸颊。
“重阳!陈重阳!你醒醒啊,混蛋!”
陈重阳的眼皮动了动,却始终没睁开。
谢醒还想再试,耳边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。
一整面玻璃窗被撞出大洞,一架军用直升机悬停在外面。
气流裹挟着碎玻璃和灰尘灌进房间,刮得人站不稳脚。几个穿着作战服的人顺着直升机抛下的梯子爬了下来,动作利落得像只猎豹。
“影安!”
何尔西迎着光,猛地站起身,拍掉裙摆上的灰尘,刚才的嚣张瞬间变成娇俏,语气里满是依赖。
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西装革履,与周围的作战服格格不入,来人是宗影安。
他上前几步,伸手捏过何尔西的下巴,强迫她看向自己,宗影安笑着打趣。
“瞧瞧我的女孩,弄得这么脏,谁还看得出今天是要和傅先生结婚的?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!”
何尔西跺脚,语气里带着撒娇的嗔怪。
“好了,宝贝儿,”宗影安摸了摸她的脸,眼神温柔,“回头给你买新的。我们走。”
“那他们呢?”
何尔西抬手指了指地上的谢醒与陈重阳,语气像在说两件垃圾。
宗影安瞥了一眼,眉头微蹙,故作苦恼地开口:“杀了吧,留着碍眼。”
“听你的。”
何尔西笑得乖巧,仿佛刚才那个折磨陈重阳的疯女人从不存在。
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,全然没把地上的人放在眼里。
谁都知道今天是何尔西与傅先生的婚礼,她却转头投靠了宗影安。
在何尔西眼里,这两个男人同样恶心,不过是选了个“没那么让人反胃”的罢了。
而谢醒与陈重阳,本是傅先生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,此刻却成了她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的“东西”。
六个戴着头盔面罩的黑衣人端着枪,朝谢醒与陈重阳的方向逼近。
脚步声在满是碎玻璃的地上踩出“咯吱”的声响。
谢醒后背的伤口在流血,他扶着墙勉强起身,看着仍昏迷不醒的陈重阳,心一横,目光扫过地上。
一支镶着碎钻的发簪落在碎玻璃堆里,应该是刚才慌乱中掉的。
谢醒弯腰捡起,发簪的尖端锋利得能反光。
“你忍忍……”
谢醒咬着牙,抓过陈重阳的手腕,将发簪尖狠狠刺进他虎口处的穴位。
“呃啊!”
陈重阳猛地抽搐了一下,胸口窜上一股腥气,一口血吐在了地上。
眼睛终于缓缓睁开,阳光驱走眼前的阴霾,陈重阳还带着刚清醒的迷茫与痛苦。
“再不醒,我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了!”
谢醒又急又恼,声音里带着颤。
“你个废物,再拖后腿,我直接把你扔在这喂枪子儿!”
陈重阳的意识渐渐回笼,谢醒的吼声断断续续的听进去几句。
耳边的枪声已经响起了,穿着迷彩军服的人已经逼近,子弹擦着谢醒的耳边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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